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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，岂不是互相矛盾之说？无论如何，心之本体与心之体，其所指应是相同的，这是诚意之前提。

宋儒朱熹等人说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，这固然是绝对化的说法，但这与政治上的绝对权威主义仍然有别。张载提出的民胞物与之说，就是这方面的代表。

这同墨子的兼爱并不完全相同。天地万物一体说不仅是人类关怀，而且必须包括对整个自然界及其万事万物的关怀，实现人与人、人与社会、人与自然界的整体和谐。父子兄弟之爱，便是人心生意发端处，如木之抽芽，自此而仁民，而爱物，便是发干生枝生叶。这当然不是否定墨子学说的价值，墨子的学说，可以向认识自然、改造自然的方面发展。仁民爱物虽然是由孟子提出来的，但不是孟子所独有的。

这是人的情感需要，也是人的责任与义务，从中体现出对生命价值的尊重[45]《河南程氏遗书》卷三。儒家虽然承认有差异，但不能由此引出儒家主张等级压迫或歧视他人的结论。

但孟子这句话却是出于真心的。仁既然以爱为主要内容，那么，仁爱与情爱有何区别？这里涉及儒家所说的爱同现代人所理解的爱究竟有何不同的问题，一般而言，二者属于不同层面。这就是说，人的德性是由自然界生成或进化而来的，王阳明所谓仁即天地生生之理有个渐，这个渐就体现了道德进化的过程。生之目的性就是善，反之则是恶。

良知之仁就是自然界的生生不息之理，自然界的生理、生意对人对物本无差别，良知之仁对人对物也是如此，只要人以真诚恻怛之心去完成生理，便能实现这一境界。程颐则喜欢观鱼之乐，从中体会到生命的可贵。

[17]《古希腊罗马哲学》，第281页。[26] 但是，如果没有爱物之情，如何能得其养？ 这虽然是一个比喻，用来说明人不可以放其良心，但又不完全是比喻，它是孟子仁学思想的组成部分。儒家重视人与自然界的万物之间的生命联系，重视自然界的生命意义，重视自然之物的内在价值，并将人放在宇宙自然界的生生不息的生命过程中去理解，而不是孤立起来，以人类为中心，与自然界对立起来去理解。这种探求，与感悟自然界的生命之流是结合在一起的，因为自然界的山水与川流体现了天生百物的生命气息，是生命之流，同人类生命是息息相关的，决不是呈现在人类面前的一个物理世界。

墨氏兼爱无差等，将自家父子兄弟与途人一般看，便自没了发端处，不抽芽，便知得他无根，便不是生生不息，安得谓之仁？孝弟为仁之本，却是仁理从里面发生出来。仁固然是爱之理而不是爱，但必须通过爱之情才能实现，由爱而知其仁，就如同由情而知其性，由用而知其体一样的道理。这句话是孔子弟子有若说的，全句是：君子务本，本立而道生，孝弟也者，其为仁之本与。正因为如此，他对张载的体物之说作出了进一步发展。

不舍昼夜[35]的感叹时，又凝聚了多少人生哲理与感悟。人类有没有共同的情感？这是一个有很大争议的问题，也是中西哲学分歧之所在。

故上至人君，下及布衣之士，莫不载其德。这个发端处只能从人类最初最原始的自然情感中去寻找，不能从别处去找，而人类最初最原始的自然情感活动就是父母兄弟之间的亲情之爱、真诚恻怛之心。

但是，在有些情况下，价值与事实并不是完全统一的，甚至是冲突的。所谓诗意地生活，就是融入大自然，使自己的生命成为大自然生命之流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，从中体验到人生的意义和乐趣。[43] 又说：医书言手足痿痹为不仁，此言最善名状。人如果离开水火粟帛，物质生命便不能维持。他主张重新回到亚里士多德的德性伦理。总之，理学家们和孔、孟一样，对自然界的生命充满了同情和爱，认为这就是仁的表现、仁的意思。

[48] 此所谓化，就是生长、化育之化。然而，按照西方哲学的主流传统，特别是当代情感主义伦理学的观点，人类没有共同的情感，凡情感都是私人的、主观的、变化多端的，既没有共同的需要，也没有共同的标准。

爱物则是生命之爱、同情之爱，包含爱护、保护、养护之义。安与不安是衡量一个人有没有道德情感的重要标志。

亚氏认为，人的心灵里的东西有三种，即激情、官能、性格状况。其为人也寡欲，虽有不存焉者，寡矣。

三、从爱物的层面看仁 儒家的仁学，不仅要爱人，而且要爱物，不仅要施之于人类，而且要施之于万物，只有这样，人的情感才是没有遮蔽的，人的仁德才是周遍的。为了能体物，人要大其心。另外，二者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区别，这就是，基督教并没有也不可能将爱施之于自然界的万物，而儒家则不仅将爱施之于万物，而且认为，只有这样做了，仁德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实现。[11] 按照孔子和儒家的学说，人类不仅有共同的情感（这就是同情心和爱），而且与道德理性是统一的（见第三至第六章），但这是不能用科学主义的方法进行证明的，因为人类生活特别是人类的道德生活不是科学的问题，而是价值的问题，它要比科学复杂得多。

在对待人的问题上是如此，在对其他生命的问题上也应当如此。这一点我们在第一章中已经讨论过了，在这个问题上，儒家陷入了很大的矛盾，并且很难克服，因此采取了选择的方式，这种选择表现了儒学的价值取向。

王阳明也很重视功夫，强调通过致良知的方法实现天地万物一体之仁。人只为自私，将自家躯壳上起意，故看得道理小了佗底。

孔子所谓颠沛必于是，造次必于是，就是把仁德作为人之所以为人的行为标准。从语言学上讲，也是以爱为主的，仁的意义是由爱来说明的。

仁者之爱正是由此而来的，因而是普遍的永恒的。这一点曾受到墨家的批评，认为爱有差等不如爱无差等能够更普遍、更广泛地爱一切人。[12] 见罗尔斯《正义论》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。孟子对孔子的仁学，不仅从心理情感上进行了论证，而且进一步推广到自然界，第一次明确提出仁民爱物的主张，建立了人与人、人与自然统一和谐的价值学说，这是孟子的一个重要贡献。

孟子所关注的是人的情感态度和人生态度的问题，即对禽兽和一切生命，要有一种真实的生命关怀，要有不忍之心。进一层说，儒家认为，人的道德情感来源于天地生生之德，这可以说是它的哲学宇宙论的前提。

将万物视为人类的朋友与伴侣，这是对仁民爱物说的进一步发展。人以心为仁，人心之仁即是天地生物之德，但人心有意识有目的，因此要自觉地体恤万事万物。

[36] 这是他关于亲亲、仁民、爱物及其相互关系的一次完整表述。[53] 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原则性问题，就是天地万物一体之仁是人生的真正目的，而不是手段，不能从效验即实际效果和利益上去考虑，而要在修养实践和成德上去考虑，这就是儒家所说的为己之学。